程序猿生存指南-12 道听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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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道听途说

公司规定早上到公司时间为十点至十点半,有半个小时的灵活空间。早到早走,晚到晚走,不刷指纹,不打卡。考勤全凭员工自觉,朗云这点儿我特别喜欢。

起初,我比较上进,早上大约九点就能到公司。先刷会儿公司内网论坛,看点技术文档,等我师父他们都到齐了,我再去领点任务,周而复始。

不过,组里其他人却不像我这般恪守规章制度。他们都混成了老油条,一些条条框框早已无法约束他们。

他们经常是十一点左右才到,有时候甚至是午饭过后才姗姗来迟。带孩子去医院看病,带媳妇去孕检,带宠物狗去结扎等,有着各种各样的迟到的理由。

不过大家一般来的晚,走的也晚。项目紧的时候,通宵加班也是家常便饭。因此,只要不是连续迟到早退,波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去深究。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渐渐地到公司的时间也越来越晚,后来终于追随了我师父他们的脚步。

起床晚,到公司待不了一会儿就吃午饭了。所以,我几乎不吃早餐,一天就两顿饭。如果夜里实在扛不住了,就再来点夜宵。

朗云大厦的地下一层承包给了一家知名连锁餐饮公司作为朗云内部食堂,只提供午餐。饭菜的价格倒还算实惠,只是菜得种类与品质差点意思。

内部食堂很容易吃腻,朗云的大部分老员工都选择外出就餐。大家外出就餐时,基本是三五成队,结成小团体。

我没来朗云之前,王旭经常跟隔壁产品组的李向阳结伴吃饭。他俩是合租的室友。作为王旭的徒弟,我顺理成章地加入了他俩的队伍。

果然是意气相投的人才能成为朋友,李向阳跟王旭一样,也特别健谈。他比我大两岁,跟王旭同一年入职朗云。

两人结识于公司内部论坛的合租板块,与我和老潘的情况特别像。

王旭的健谈体现在讲段子上,而李向阳的健谈则主要是在对当红明星,公司高管的八卦上。

仅仅在跟李向阳吃了几顿饭之后,我就知道了不少公司领导的秘闻,他们往昔的职业履历,改换门庭的缘由,以及在员工中的风评。

从李向阳那里,我打听到了缘何在我们架构组里,毕业于哈工大与大连理工的人如此之多。

哈工大人多我能理解,毕竟波哥毕业于哈工大。但,组内大连理工的人竟然比我们邮大人还多。

对此,我曾有些许疑惑。业内人都知道,在北京,邮大才是各家互联网公司的主力军。

原来是由于波哥的媳妇毕业于大连理工。波哥对于自己的母校和媳妇的母校特别有感情。他在给组里招人的时候会优先从这两所学校里挑。

先富帮后富,共奔富裕路。混社会,有时候校友圈、朋友圈真的很重要。

李向阳说我们架构组有三大帮,哈工大帮,大连理工帮,邮大帮,其中哈工大帮与大连理工帮又可并称为东北帮。他们紧紧围绕在李波身旁,绩效好,升职加薪也快。

其实数年前,我们邮大帮也曾笑傲于朗云北京分舵的技术部,当时北京分舵主管技术的副总是邮大校友。

后来该副总下海创业,技术部改朝换代。空降的新任老总是哈工大的硕士,虽然是个兼职硕士,但毕竟也是哈工大校友。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朗云北京技术部的哈工大帮开始崛起。

(26) 滚滚红尘

大形势下,朗云的前景一片大好,各个部门急速扩张。

组里一些能力强的大佬步步高升,开始走向管理岗位。大家都传闻李波将会晋升部门总监。

外出聚餐闲聊时,我询问王旭:“如果波哥走了,那咱们组谁当老大?”

李向阳抢话道:“当然是康神了,他技术强,资历又老。”

王旭摇头道:“我觉得波哥不一定能升上去?”

我好奇:“为啥?”

王旭欲言又止。

我那满是渴求的眼神很自觉地就游走到了李向阳身上,他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

李向阳眼珠一转,冲着王旭应声道:“你是指五月份那次技术故障?”

周遭有不少脸熟的同事,王旭顾左右,在嘴边比划了个嘘声的手势。

李向阳会意,连连点头,降低了说话的分贝。

五月份?朗云技术故障?我搜肠刮肚,隐约生出了些许印象。

五一劳动节那天,朗云最为著名的一款新闻App发生宕机事故,足足有八个多小时无法提供正常服务。

那次故障迅速成了当天各大媒体科技版面的头条,还引发了业界对于朗云技术实力的质疑,传闻朗云的股价为此还受了不小的影响。

我诧异:“当时我还没入职,不过咱们公司官方给的说法是主机房的光缆被路政挖断,导致无法提供服务。难道是……”

李向阳跟王旭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深聊下去。他们没有说透,但我已经心知肚明。

李向阳眉飞色舞:“如果李波因为那事儿而被牵连,那总监的另一个热门人选就是客户端组的蔡畅了,他可是你们邮大校友。”

王旭微微掉头道:“蔡畅我打过几次交道,技术挺强,是个全才。不过在待人接物,气场谈吐上,比波哥稍微差些。当然,技术总监还是要靠技术水平说话。”

李向阳露除猥琐一笑:“这么说,你看好蔡畅?咱俩打个赌吧?就一顿饭。我赌李波能问鼎总监宝座,你赌蔡畅如何?”

王旭撇嘴道:“他俩无论谁升了,对我都没什么影响,我该干嘛还得干嘛,才不操这份心呢。”

李向阳摸了摸鼻梁,低声说:“别着急呀,长江后浪推前浪。那些老家伙在朗云也就是镀个金,不会在这里终老。等他们到了一定级别升不上去的时候,就会一个接一个地跳槽。有了多余的坑,咱们的机会就来了。你看康神这么牛的人,也不是在朗云都熬了6年,才熬出点儿头。”

哎,我心说若是论资排辈,估摸得到猴年马月才能轮到我,不由得感伤起来。

王旭继续分享情报:“你们发现没,康神最近正痴迷于钻研佛经,讲话办事都特别佛系。他极有可能不热衷走仕途了。”

李向阳立马补充:“如果康神不争组长,那你们组的大飞哥可就捡了个大便宜。不过,那老小子整天色眯眯。瞅见美女就走不动道儿,一副肾虚样儿。部门领导可不怎么喜欢他。”

大飞哥本名陈一飞,是组内资历排行第三的老员工,地位仅次于波哥跟康神。

大飞哥还是王旭的师父,按照辈分我得管他叫声师爷。幸而,我们这行没有相声行那么大的规矩,要不公司里遍地都是我的爷。

自从在王旭口中得知康神沉迷佛学之后,我就特别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企图从蛛丝马迹中探寻一些这个高傲男人的底细。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对于康神,我总有一颗想要征服他的心。

有天,我去饮水机打水,在路过康神工位时,不经意扫了眼他的电脑屏幕。

北京龙泉寺五个明晃晃的大字映入眼帘。任谁瞧见龙泉寺这三个字,都会无比好奇。

于是,我在康神身后来回踱步。两步作三步,一步一驻足。为了打掩护,我连续喝了六杯温水。

在我第七次去饮水机打水时,康神似乎洞察到了我的醉翁之意不在水。他打开代码编辑器,疯狂地敲起机械键盘来。似乎是在警告我非礼勿视。我吓得赶紧退回到自己座位,脑袋里却塞满了疑问。

我竭力想找出龙泉寺跟康神的关联。囿于见识,思索不得。我便在微信上给王旭发去了求助私信:“师父,康神跟龙泉寺有何渊源?”

王旭听到微信消息提示音后,转头瞅了我一眼。我俩相视一笑。

片刻后,我收到了他的回复:“康神是龙泉寺的志愿者,免费帮龙泉寺维护官方网站。”

龙泉寺在北京乃至全国都十分有名,其僧人信众里不乏清华北大国内名校的高材生。

那些精英之中有一些是学计算机出身,他们利用自己的特长为龙泉寺注入了新的活力。

龙泉寺抛弃了传统纸质书籍,采用ipad电子书念经;

龙泉寺利用自然语言处理,图像识别等技术翻译各种佛教典籍;

龙泉寺开发语音聊天机器人,用于向信徒们解读佛经,弘扬佛法;

……

在佛寺林立的中国,单说与时俱进这方面,龙泉寺无疑是走在了前列。

在某些技术领域,龙泉寺甚至领先于国内的一些科研机构。

我继续在微信上询问:“康神,这是准备出家了吗?”

王旭秒回我:“看他的发型,我觉得不像,他应该还不能放下这滚滚红尘。”

我转过身,特地观察了一下康神的发型。

发际线已经到了头顶,他采用“地区支援中央”的办法,用四周毛发将头顶裸露的部分掩盖住。

从这一系列的护发手段来看,康神应该还是很在意自己发型。一个如此爱惜自己头发的人怎么可能会出家为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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