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猿生存指南-4 借钱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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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小道消息

临近春节,微信朋友圈被各大公司的豪华年终奖刷屏。

土豪公司有送现金的,有送豪车的,还有送别墅的。它们享受着移动互联网的红利,赚得盆满钵满。

不过,细细翻看这类公司请媒体写的那些报道,就很容易看出端倪。爆出如此丰厚年终奖的企业大都是为了宣传企业自身,霸占新闻版面。

在万众创新、大众创业的大环境下,资本和人才疯狂地进入互联网领域。新兴公司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初创公司如果没有成果,没有产出,又没有噱头,没有绯闻,很快就会被潮流所淹没。

许多企业不把公司重心放在深耕领域,打磨产品上,而是通过这种炫富的方式刷存在感,实在是有违初衷,不过却屡试不爽。

在互联网领域里存在着两种极端型企业。

一种是闷声发大财型,比如一些从事灰色产业甚至黄色产业的公司。它们断然不敢太过招摇,不停地变换着域名,转移着服务器,利用各种手段躲避政府的审查。

一种是声势震天型,它们一出场必言称颠覆行业,颠覆世界。它们采用各种新概念,新思维,新技术包装自己。然而,几年过去了,你会发现它们的产品依旧躺在PPT里,从未真正落地。

当然,大部分互联网企业还都在踏实地做着实事。它们积极创新,锐意进取,不断地推出新产品,改变着人们的衣食住行,给大家的日常生活带来了巨大的便利。

我很期待,希望能够尽快投身这样一个富有朝气,并且前途光明的领域。如果自己开发的产品能够影响亿万人,那成就感自然不用过多赘述。

此后,近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我看书实践,对编程知识进行查漏补缺,终于重拾自信。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跳槽,然而,郝公子透露给我的一个小道消息让我又打了退堂鼓。

郝公子从集团某高层那里得到内部消息“今年公司效益比去年有所提升,部门年终奖不菲”。他劝我等春节过后,拿到年终奖再离职也不迟。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我思索再三,决定再给公司一个机会。

老潘数落我为了眼前一丁点儿蝇头小利而错过跳槽的最佳时机,将来肯定后悔。确实年前是跳槽比较好的时机,一批年终奖到手的人蠢蠢欲动。岗位流动,许多还不错的位置就会空闲出来。

老潘用不间断的加班与对产品精益求精的执着换来了公司年度最佳新人的称号。公司额外奖他五万元年终奖。

老潘春风得意,拿着刚买的新一代苹果手机在我眼前晃悠,俨然一个暴发户。

然而,得瑟没几日,老潘开始愁眉苦脸起来,整天不住地唉声叹气。

人一有钱,就开始有人惦记。我没什么积蓄,因此也没人惦记我。可老潘不一样,他刚拿到五万元年终奖,就被人惦记上了。

惦记老潘钱的不是别人正是潘父。

(9) 借钱风波

老潘有个弟弟,小他两岁,初中辍学后一直在老家晃荡,没个正经职业。别看潘弟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可桃花运却不错,自己谈了个对象,准备年后结婚。

不知从哪年起,农村开始流行婚前要楼要车还要钱。待嫁姑娘们放着村里百平米独门独院的豪宅不要,非得要县城、市里蚁穴般的楼房。

然而,在城里她们又没有正经营生,无法立足,最终不得不呆在农村里种地,或者外出去一线大城市打工。因此,买下县里的、市里的楼房一年也住不上几回。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然而丈母娘可不管,别人家有楼又有车,自家姑娘自然也不能受委屈。

水涨船高,随着广大农村青年购置楼房需求的上升,县城里的房价也是日新月异,勇攀高峰。

老潘家以种地为生,家里这些年并没有攒下多少积蓄。跟姑娘那边几轮磋商,人家丈母娘倒是做了些许妥协:如果跟潘弟结婚,楼房必须准备,至于彩礼,车子可以暂缓,不过要保证闺女两年之内能开上车。

县里的房子便宜的也得20万,潘父辛苦一年,也仅勉强维持收支平衡。只有年景好的时候,家中才略有盈余。

一下子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潘父忽地想起了在北京工作的大儿子----老潘。好不容易供出老潘这么个大学生,是时候回报家里了。

最近几日,老潘跟他爸在电话里不停地吵架。他们说的是山西那边的家乡话,我有些听不太懂,但能感受到双方都是一肚子火。

周末,我约老潘在路边大排档里吃烧烤。老潘要了几瓶啤酒。酒肉穿肠,老潘开始跟我诉苦,我唯有舍命陪君子。

老潘拍着桌子说道:“我就不明白,我爸他为什么认为我留在北京,以后肯定不会回老家给他养老。他觉得给他养老的担子最终会落在我弟身上,所以我出钱给我弟买房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瞧老潘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儿,我知道今晚怕是要不醉不归了。我起开手边剩余的几瓶啤酒,劝慰:“你以后肯定会留在北京吧,你爸说得也不是没道理。”

老潘咕咚咕咚,一整瓶啤酒下肚儿,打了个急促的嗝儿:“我要是有钱了,还能让他喝西北风去?再说了我赚得也是血汗钱呀。他总认为我坐办公室,雨淋不到,风刮不跑,赚钱很容易。把我培养出来了,留下我弟在老家受苦。难道我弟他辍学务农是我的过错?不好好上学,还不都是他从小惯得。”

苦涩的酒水也勾起了我一些苦涩的回忆:“哎,老人的思想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我爸也一样。我跟他打电话说上了一天班,累得不行。我爸说一天坐办公室,冬暖夏凉,有什么可累的,他给人家工厂干力气活那才真叫累。真想让他来参观一下咱俩的居住环境,还有那每天上下班高峰时段的北京地铁。好好瞅瞅,在北京咱们他妈地过着啥样子的生活?”

不大一会儿,桌子上已经积攒了四五个空酒瓶。

老潘喝得有些急,有点飘,眼神游离,盯着我说:“我爸那样也就罢了,谁让他是老子,我是儿子。我弟也他妈不懂事,不是个东西,整一个儿白眼狼。上大学的时候,我省吃俭用,打工赚钱,给他买了多少个手机,充了多少话费。这次借钱,口气特理直气壮,说我要不借给他,他一生的幸福就没有了,我就是老潘家的罪人。”

我给老潘斟满酒,接过话茬:“你弟还是太年轻,不懂人间疾苦,不知钱难挣屎难吃。”

我俩喝着骂着,直到皓月当空,直到人群散去。

喝了许多苦酒,说了很多狠话,可老潘最终还是把积攒的几万块钱寄回了家里。

寄完钱后,老潘跟我说他心里堵得慌,今年春节打算留在公司里过,不回老家了,还能赚个加班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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